我与张铁荣教授相识于年之夏的天津,一晃五六年过去了,尽管其间我也曾几度到过天津,却总因行程仓促而未能再有机会去拜会。不过,在那次与铁荣先生见面之前,我早已拜读过他人与他合作编撰的《周作人年谱》(天津人民出版社年4月版),以及《周作人集外文》(海南国际出版中心年9月版)等书。因此,在我的心里似乎他已是位熟人了。记得是相识那年的八月下旬末,天津今晚报社和天津图书馆联合主办首届中国私家藏书文化论坛,笔者有幸因今晚报王振良先生之邀,与陈子善、薛冰、李福眠、王稼句、蔡玉洗等先生共同赴津与会,又因子善先生的引荐,使我得以与铁荣先生相识。
论坛期间,可能因为子善先生与铁荣先生是早就相识的朋友,加之他们俩都从事中国现代文学尤其是鲁迅研究以及新文学史料研究的缘故吧,子善先生与铁荣先生取得联系后,当晚铁荣先生就赶来开会的酒店,盛情地邀请去一处酒吧喝啤酒消夏,并且还点了好几个菜。我因子善先生的好意,被邀请随同前往。因为是在参加完了会议上的招待晚宴之后去的酒吧,受到肠胃容量之限,子善先生及我都未能太多地消受这番热情的款待,我的内心不免对铁荣先生的一片诚意深感歉疚!
铁荣先生在尽地主之谊之余,不忘文人之间交流往往必有的一个节目,即以自己最新出版的书籍相互赠送以为切磋或纪念。他带来了力作《周作人年谱》《敝帚录——谈鲁迅、现代文学及其他》(南开大学出版社年8月)、新版的增订本《周作人平议》(上海远东出版社年5月)等著作,并当场在书的扉页前的空白页上,用工整的仿宋体写下题款,签名后又钤上一方“铁荣持赠”的篆书白文印。我只领受了铁荣先生的后两本书,因为《周作人年谱》我在此之前自己已有购藏,实在不敢心安理得地在初次相识的铁荣先生处再贪婪地获取一本复本了!尽管我的藏书中因此而少了一部珍贵的名家签名本。
铁荣先生在赠我的《敝帚录——谈鲁迅、现代文学及其他》一书卷首空白页上,这样题写道:“文冲先生斧削!铁荣(赠书印),二〇一〇年八月。”在上海远东出版社增订新版的《周作人平议》一书扉页前的空白页上则写了:“文冲兄雅正。铁荣(赠书印),二〇一〇年八月在天津。”我回赠铁荣先生的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是我编著的两部有关毛边本的书:《毛边书情调》(毛边本,河北教育出版社年)、《百年毛边书刊鉴藏录》(上海远东出版社年),仅此而已。因为交谈中并没有讨论到毛边书的话题,所以铁荣先生这样一位研究现代新文学的著名学者与鲁迅研究的专家,他对毛边书是否也感兴趣我竟不得而知。
铁荣先生,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曾师承李何林先生专修鲁迅研究,年起赴日本讲学五年,现任职于南开大学文学院。铁荣先生博学儒雅,幽默风趣,令无数年轻学子对他格外尊崇。他上课时常常出现一大“怪”事,即课堂上往往有闪光灯不停的闪烁,各种拍照工具从四面八方“围攻”他,足见他上课受欢迎的程度和人格魅力之一斑。
铁荣先生的著述,除了上文已经提到的四种之外,其余的尚有《比较文化研究中的鲁迅》及《卷地潮声——〈雨丝〉散文随笔选萃》(天津人民出版社年2月版),与人合著合编的有《中国新文学六十年》(春风文艺出版社年7月版),《多维视野中的鲁迅》(山东教育出版社年版),《周作人研究资料》(上、下册,天津人民出版社年11月版)等。
拜读铁荣先生的著作,让我更加直接全面地感悟到了他治学的严谨,知识的渊博,处世的睿智与胸怀的宽广。即以《敝帚录——谈鲁迅、现代文学及其他》一书为例,就像这本书的副标题所明确表明的那样,这里所谈到的三个方面的内容,几乎每篇都值得细读,尤其是有关鲁迅研究的那一组十四篇文章,如行云流水,深刻透彻,文风朴实而严谨。在本书的序言中,铁荣先生也谈到了这一点,他写道:书中除了鲁迅研究及与鲁迅研究相关的文章外,与中国现代文学有关的“其他的文章几乎都是书评,写这一类的文章并非易事;知人难,懂书也不易。这里的每一篇都是在深思熟虑后的认真之作,绝没有信马由缰的随意涂抹。”通览全书以及铁荣先生的《周作人平议》等其他著述,又何尝不都是这样扎实严谨的“认真之作”呢!
行文至此,本该可以收束全文了,我却又想起了铁荣先生收在《敝帚录》书中的《马蹄疾之印象》一文说的一段话来,姑且照录于此:“一九八四年底我在南开生活得不怎么痛快,正巧《鲁迅研究月刊》(当时还叫《鲁迅研究动态》)改版公开发行,陈漱渝先生帮助把我借调到北京,与王世家兄一起责编刊物。世家兄是当时闻名全国的鲁迅研究编辑,我私下叫他‘孙伏园’,而我则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伙子。……一九八八年秋我赴日本讲学,一去便是五年”。这里有两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