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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若小说里的法国花园
文
侯福志
刘云若
刘云若（年-年）是20世纪30年代天津著名的社会言情小说家，原名兆熊，又名刘存有，字渭贤。
小说中众多文化形象的刻写生动地包含了刘云若对现世生活过于麻木平滑消沉懒惰的人生气象不断破坏人的生命力和斗志的巨大忧怨以及对真切、柔媚的充满生命力的“至性之人”的热切向往之情。
法国花园作为旧天津的一个地标，除名人传记里经常提到外，在名家的文学作品里照样得到反映，笔者在刘云若的《落花流水》这部小说中，就读到过此类文字。
法国花园，就是现在的中心公园，由旧法租界当局所建，年建成开放。花园呈圆形，园中心筑西式六角石亭一座（民国重建时改为八角），另筑有塑像、铜像各一座。以石亭为中心，有六条甬道向周围辐射，将花园分割成不同区域，公园外围以栏杆，栏杆外环以马路。
《落花流水》出版于年，小说以旧天津都市生活为背景，以孙子都、余岂平、周曼卿等时代青年恋爱生活为主线，通过对主人公悲剧命运的描绘，反映了旧时代青年因看不到前途而苦闷、彷徨乃至堕落的心路历程。
岂平是作家，他从小失去双亲，与姑母、表妹生活在一起。中学毕业后靠卖文为生，供养着姑母和表妹。曼卿是女中的班花，其父母要求其与子都确立恋爱关系，但曼卿并不同意。她喜欢的是岂平，“觉得子都完全是个纨绔子弟，既没有岂平那样的才情，又没有岂平那样的道德”。于是曼卿与岂平私订终身，确立了恋爱关系。子都并不甘心，为了达到与曼卿结婚的目的，把曼卿父母接到天津，并劝诱岂平成人之美。
法国花园是岂平与曼卿私订终身的地方，因为二人久未谋面，心里都很苦闷。这一天，曼卿独自一人踱出门外，想起和岂平种种往事，不知不觉走到法国花园。小说这样写道：“她走进了法国花园，园里很是荒凉，兼之晨光还早，游人很稀，自然越发呈出萧条。晨风从半凋的丛林里吹过来，时时吻在她的脸上。她走进临溪而立的小亭中，亭边的麻雀尽在那儿唱单调的歌，她听了一回，又感到凄凉……她沿着小溪走着，忽然看见了一个男子，从溪边的白杨下转出……来的正是岂平！”小说描绘了石亭、小溪、草地、白杨树以及鸣叫的麻雀，一幅花园秋景图呈现在读者眼前。
当收到曼卿与子都结婚的请帖时，岂平心里难过。“不知不觉走进法国花园，这时，已是日暮灯上光景，孟冬时的亭林，荒凉得令人生怜。记得一个多月前，曼卿曾对自己说过热烈的情话，仅仅隔了一个多月光景，竟会起了这样巨大的变化，而自己竟成了失意的人儿。岂平对景怀旧，不觉流下泪来”。时令从秋到冬，而岂平的心也由阳光变成了阴晦。
曼卿与子都结婚后，生下一个孩子，由于子都投机生意失败，加之参赌输个精光，使全家生活陷入困境，只得卖掉楼房还债。得知这个消息，岂甚为担忧，加之自己的著作出版不顺，内心十分苦闷。这一天，岂平醉酒后又来到法国花园。小说描写道：“忽记得自己身上没有入门券，觉得难以进去。他于是只得在花园外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个篱穴，就躬身钻穴而入。”据《天津游览志》载，法国花园对游人是区别对待的，外国人无限制，但中国人进去须凭门券入园，小说里的描绘证明了这一点。
岂平进了花园，走到与曼卿旧游的地方，感慨地滴下泪来。他决定在花园里躺一夜，“于是把身子藏到假山的岩洞里，这岩洞里面有的是板凳，他就凳上坐下，酒性往上一冲动，他便酣然入梦了”。
有意思的是，看护花园的法国巡捕发现了岂平，知道他是个醉鬼，并没有呵斥他，只是叫他赶紧离去。小说写道：“他只得遵命。”这种描写比较合乎人情，也是比较客观的。
本文转自今晚报副刊津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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